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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毕业典礼,但除了负责主持与灯光音效影片的人外,像我们这些二年级的还是得要待在教室里乖乖上课。
「啊啊……」我望着窗外,不自觉的呢喃着。
只剩今天了,要是过了今天,一切又会重头来过。
我对学长的感觉并不仅仅是最初的迷恋,在这段时间,我了解了学长的为人与个性,也明白为甚么会长会如此信任与依赖他,更清楚知道学长有多么不可或缺。
那就是李艾默。
学长的眼神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澈,没有一丝畏惧或是困惑,但我始终不清楚他想要的究竟是甚么,也许在他心中只有与会长的友谊吧?
我希望能在他的双眸中发现自己的影子。
面对他,我觉得自己不应该错过。
「四点五十……」盯着手腕上的电子錶,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鐘。
「漫漫,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阿纪戳了戳我的肩膀,语气满是担忧。
我是个到紧要关头便会不顾一切、奋力一搏的傢伙,而阿纪正好与我相反。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
这话我已问过自己不下数十次,对此,我不会再犹豫。
「噹——噹——噹——」
我二话不说,脱下脚上的运动鞋,换上了星期天刚买的那双红白相间的平底鞋,转头向阿纪比了个胜利手势。
「绝对没问题的!」
然后,朝向晚的活动中心奔去。
※※※
「呼……呼……」活动中心距离教室有些距离,我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努力要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偷偷从门外的缝隙看过去,似乎正在颁发毕业证书给毕业生代表,太好了,还没结束。
我鼓起勇气,推开后头的小门。
「那个……我是毕联会的,想来看一下……」我低下头,怯怯的对着负责维护秩序的纠察队这么说道,毕业典礼照理来说是不会给毕业生与家长以外的人进入。
「是漫漫呀,放学了吗?」
我抬头一看,是与我同年级,同样也属班联会的一个女生,她身卓深绿色的背心,似乎同是纠察队的一员。
点点头,能遇到认识的人真是太好了。
「进来吧,接下来是会长致词哦。」她笑了笑,然后放我进去里头。
我站在最后面,根据流程来说差不多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鐘了。
只见龚一叶走上了台,不过因为站在距离舞台好几十公尺的位置,所以我看见的会长大概只有一个保特瓶那么大,连脸都看不清楚,因此我将目光转移至左上角的投影机反射在布幕上头的影像。
「我是第二十一届班联会会长龚一叶。」
他穿着一件浅咖啡色的西装外套,配上会长偏淡的发色,是足以让人为之疯狂的。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会长似乎看见我了,不可能吧?照理来说他眼中的我应该比保特瓶还要小啊。
会长口中念的是毕联会里一个文笔很好的同学写出来的稿子,毕竟要是以会长的作文能力来看或许写不到三句就被ko了,但他能背起来也是很厉害。
说到演讲稿的最后一个字时,他稍微弯下腰来一鞠躬,他并没有将麦克风放下,因为接下来是唱毕业歌。
坦白说我很犹豫该不该离开一下,要是自己又害这傢伙唱破音了该怎么办?但又很想要看看学长辛辛苦苦跑遍校园每一个角落,费尽千辛万苦后才拍出来的影片啊。
就在我苦恼之际,我从布幕上似乎看见会长对我比出了没问题的手势。
他真的看见我了吗?意思是要我不要担心留下来?
我试着指着自己,露出一脸疑惑。
他用力的点头了!这是真的!难怪人家都说一个人烂不会烂全身,看样子不是假的呢。
已经听过不下数十遍,熟悉到耳朵快要烂掉的旋律,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会长没有凸槌,他后方与我左上方的布幕正播送着除去歌声的v,偶尔从某些有玻璃屏幕的画面还会映射出学长的影子。
话说……学长呢?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应该会待在布幕后面才对,但我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见不着学长的身影。
「喂。」
忽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艾默学长?」
我愣了一下,虽然学长打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很帅了,但今天的他绝对超越任何人,纵使只是比平常多套了件西装外套,也让人视线难以离开了。
「我这样……会很奇怪吗?为甚么一直盯着我看?」学长的身体不自觉颤了一下,似乎对自己今天的模样很不习惯,身边出现了疑似防护罩的东西。
「不不不,我、我是因为那个呃……今天的学长很不一样。」我紧捉着自己的制服裙,学长看着我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就不敢直视他了,眼神四处乱窜,紧张的澄清道。「很、很帅哦。」
只见他搔搔头,嘴角似乎有上扬一些些,是在害羞吗?
我又不自觉的陷进去了。
「啊,是说学长为甚么会在这里?」好不容易从学长漩涡爬出来的我赶紧继续把话接下去,问道。
「厕所。」
对噢,学长好像是从男厕里走出来的。
「不、不用帮忙吗?」
「一叶说不用,讲甚么最后一天就让他表现一下。」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真的这么信任会长到这种地步吗?
「早上彩排我有稍微参与一下,起码到现在快结束了还没有捅出甚么篓子来,一切都很顺利。」他眨眨眼,看出了我眼神中的讶异。「还有,你是不是有些误解一叶了?」
「误解?」
他点点头,「一叶不是真的像你看到的那样完全没有能力,他是领市长奖毕业的,学测也考得比我好,原来他是可以申请上比我好的学校的,可是一叶他选的是自己喜欢的学校,我也是啦。」话至此,他停顿了一下,以一种非常认真的眼神盯着我看。「不仅仅是漫漫你,几乎整个班联会的人都像你这么以为,同班的人也认为他只是空会读书没有任何生活能力,但我很明白,龚一叶他才是最谦虚的傢伙,他只是害怕。」
我抿着下唇,仔细的听着从学长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
「——我相信学长与会长对彼此的感觉都是对等的吧,会长也清楚的看见了真正的学长哦。」
我们靠着墙,望着台上,差不多也该告一段落了。
学长仍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他一点也没有毕业时的离情依依吗?虽然国中时我也只是盯着正前方,对未来不抱一丝期待,可是……真的完全没有捨不得的人……吗?
此时我才注意到,不少台下的人都已经痛哭流涕了。
「最后,让身为班联会会长的我向毕联会以及各位毕业生这段时间所付出的努力献上最深的谢意。」语落,会长放下拿着麦克风的那隻手,深深一鞠躬,然后他退至一旁的布幕前。
这一次会长看的不是我,而是学长。
布幕上投射的正是在最后才出炉的花絮,这么一说我才想到,会长曾说过他们有准备一个惊喜要给学长。
影片似乎与当时我所看见的没有甚么不同,仍然没有任何学长的画面。
我偷偷瞄了学长一眼,他只是静静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