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水壶挨个给花浇水。
秋露欣赏着木芙蓉,口气平淡的好似寒暄天气,她说,“宋老先生今日也会将我给大人所备之物悉数扔光吗?”
宋老头年过花甲,头发斑白,他闻言身形微顿,转身沉沉地盯住秋露,“所以秋小姐亲自前来,是兴师问罪?”
秋露为得曲颂今的住址,遣人跟踪过宋老头,得知除了前五天,宋老头将东西齐齐送到一处,后面几日,食盒前脚到,后脚就被他丢给了城西的乞丐。
“宋老先生也不怕被我问罪吧。”
宋老头不置可否。
“可关键是,你怕不怕被你主子问罪?”
宋老头闻言却朗声笑起来,那笑声明明确确嘲弄着秋露的天真,他半浑浊的眼睛满是愉悦,“您以为将这东西丢了是谁的指令?秋小姐,若不想太难看,便打住回府吧。您的身份地位,又何必如此呢?”
秋露不理睬他,自顾自打开桌上的食盒,将其中的东西展现在那位傲气的老人眼中,是一串药包。
“曲颂今也真是的,那滋味这么快就忘了吗?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会不会想起来?或许不用等晚上,现在就能了。”
她像个心肠歹毒的反派,一切尽在掌握的看着宋老头面色变化,笑得刻薄。
秋露说话如面遮薄纱,三分透三分盖,宋老头眼中的愉悦稍稍沉下去,忍不住胡思乱想,其实比起面前女子的危言耸听,他更倾向于自己主子的决策,但自己主子透露出的事,实在太少了,不足以支撑他做出正确的判断,若是这女子真的对主子没有威胁,那么先前为什么主子又勒令接过她的东西,若有威胁,为什么又转达给自己随意处置了这些东西的意思。
越想越恼火,宋老头不见足影地瞬移到秋露面前,速度快到甚至卷起一阵风,吓得他院子里的花草摇摇晃晃。这宋老头看着行动不便,骨质疏松,没想到能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只能说曲颂今身边卧虎藏龙。
“你什么意思?”宋老头有些咬牙切齿,他知道主子排斥眼前的秋小姐,但他又不敢赌。
“不如去亲眼看看我的意思。”秋露气定神闲。
亲眼去看是不可能的,宋老头可能都真不知道曲颂今的具体地址,他先前送那些吃食,也只是送到了城中的一家馆子里,随后馆子里又有一堆拎着相似食盒的人四散到各处。
曲颂今眼障周全,纵有系统,秋露也分身乏术。
差不多了,她让冷玉在桌上放了一锭金,“这是先前几日的辛苦费,还感谢您先前帮我递东西…今日之后我便用不着您了,您主子日后定会亲自来寻我,不过有没有机会,还是您说了算的…”
宋老头脸色比最初更差。
秋露往后退了两步,随手将那药包扔在地上,笑意吟吟,“曲颂今,生死在您。”
宋老头和曲颂今应该不是普通的主仆,前者看起来十分在乎曲颂今,他必然会送药,只有他送了药,她才能让系统催动曲颂今的毒,让自己平平无奇的补药显得有用,让曲颂今意识到,离了她不行。
“冷玉,食盒拿着,咱们走。”
一出了门,秋露的余光就注意到在一边探头探脑的大婶们,短短时间已经聚了三个,她回头给了冷玉一个眼神,随后佯装擦了擦眼角,飞快地跑远了。
冷玉在身后唉声叹气,喊着小姐您等等,但因为步子太慢,立刻被大婶围住,七嘴八舌的问贵人怎么了。
单单是让宋老头和他主子受煎熬怎么够,这位置也该换换了,曲颂今离不开秋露,怎么还能只靠着一个宋伯传递东西呢。其实流言蜚语的作用不仅仅是要逼迫曲颂今给自己一个新的地址,还为的是给以后的事,留点细水长流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