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灭口,不过动点手,让你不敢谈起今儿的事,连想都不敢。」
原婉然扯起喉咙叫道:「救命……」叫不了几声,便被摀住嘴,剩下闷哼。
天运伙计一步步朝她聚拢过来,她身冒冷汗,眼前一阵阵发黑。
正在此时,斜刺里一个身影扑了来,原婉然听到制住自己的人在哀叫,下一刻,箍在她身上的臂膀鬆脱了,她急忙挣脱跑开。
跑了十几步,她绊到路上不平处跌倒,赶紧撑地爬起,眼角不经意瞥见天运的人正围着一名男子打。
那名男子生得高大魁伟,行动却异常矫捷,在几人夹击下闪避腾挪,身形潇洒,谁都没碰着他一根毫髮,反倒他拳踢脚打,无有不中,抬手几个起落,天运那方就有一人败下阵。
不多时,天运伙计自知不敌,一个个爬上驴子溜之大吉,驴群撒开四蹄狂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得救了……荒郊野外,天降救兵,原婉然不敢置信自己的好运,坐在地上发呆。
那救兵走到她身前蹲下,「伤了哪里?」
原婉然抬头与他打了照面,水眸瞪得老大。
那个人浓眉大眼,五官像随意劈凿一般,轮廓深刻豪放,粗犷而俊朗。他个子很高,肩膀很宽,即使蹲跪地上,也像山岳耸峙。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那个人说。
彼时暮霭沉沉,他沐在渐暗天光下,就像一个昏昏的梦境展现眼前。
这般光景原婉然陌生又熟悉,曾经在好些夜里,她于梦魂中一次一次见到,一次次用眼睛描摹他的眉毛、眼睛、鼻子……这人容貌上每一个綫条她早已烂熟在胸。
然而真是他吗?
连日来遭受打击欺侮,她实在吃当不起另一次失望。
那个人也在打量她,不久,他的大手附上她头顶。
他手势很轻,可是原婉然感觉得出份量,实实在在是一隻手抚在自己头顶。
「阿婉长大了。」她听到那个人轻声说。
他身形英挺伟岸,声綫低沉醇厚,无一处不阳刚,那声「阿婉」却是异常温和,就像他放在自己身上的那隻手,小心翼翼生怕压重自己。
原婉然不可自抑地颤抖,赵野的官司是块大石,日復一日压在她心上,梗在胸口,每一次希望破灭,那块大石便重上一倍,坠着她的心往深渊去。
而今那块石头迅速鬆动粉碎,化作大潮衝上她喉头、眼睛。
他回来了……
原婉然心上一轻,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哭。
韩一回来了。